華爾街砸千億美元押注AI數據中心 《紐時》：會是下個泡沫嗎？

《紐約時報》周一 (2 日) 以「華爾街全力押注 AI 資料中心，但這會是下一個泡沫嗎？」為題報導，私募股權巨頭黑石集團 (Blackstone)(BX-US) 等華爾街機構已投入超過千億美元建設 AI 資料中心。儘管科技業持續大舉投資 AI 基礎設施，但隨著部分公司調整建設計畫，以及中國 DeepSeek 展示低耗能技術，市場對這波投資熱潮是否過度出現分歧。

從小鎮開發商到華爾街寵兒

2003 年，房地產開發商 Chad Williams 在堪薩斯州建造了第一座資料中心。這些巨型建築存放許多伺服器，為網路和 AI 系統提供運算基礎設施，他創立的 QTS 將這些資料中心租給亞馬遜和 Meta 等公司。

二十年後，QTS 成為華爾街最大賭注之一。2021 年，黑石集團花費 100 億美元收購 QTS，如今該資產估值已增至 250 億美元，成為黑石最成功的投資案例之一。黑石並持續投入數十億美元擴張。

投資狂潮

黑石已投入超過 1000 億美元收購資料中心企業及提供貸款，同時投資建築公司、天然氣發電廠和相關設備。KKR、貝萊德等投資巨頭也集體投入數千億美元。一位華爾街高管戲稱這些為「誇瓦特」(Braggawatt) 交易，結合了「炫耀」(Brag) 和「吉瓦」(Gigawatt)，因為資料中心的規模通常以吉瓦 (Gigawatt) 等電力單位來衡量，而投資人喜歡以交易的電力規模互相較勁炫耀。

2022 年 ChatGPT 問世引發 AI 投資狂潮。黑石大幅增加對 QTS 的投資，四年內將租賃資料中心數量增加九倍。QTS 租戶包括 Google 和 Meta 等科技巨頭。它們正大舉投資 AI 基礎建設，Alphabet 今年將投入 750 億美元，Meta 計畫投入 720 億美元。

泡沫風險與市場分歧

今年 1 月，中國新創 DeepSeek 宣稱找到了使用更少電力建構 AI 系統的方法，讓市場開始質疑是否真的需要這麼多大型昂貴的資料中心。這個消息一度重創 AI 基礎設施投資信心，不過黑石和主要租戶很快重申了投資承諾。

但市場疑慮並未消散。2 月，TD Cowen 首次報告微軟已退租部分資料中心，該機構分析師 Michael Elias 示警，這可能顯示市場「供過於求」。3 月 25 日，阿里巴巴主席蔡崇信也公開表達擔憂，稱「看到資料中心建設某種泡沫的開端」。

3 月 28 日專門提供 GPU 運算服務的 AI 公司 CoreWeave 上市表現不如預期，不過短短兩個月後股價就翻了一倍，似乎反映投資人重拾信心。然而，4 月微軟突然暫停在俄亥俄州的資料中心建設計畫，再次引發市場疑慮。

支持派認為 AI 熱潮才剛開始，這些科技巨頭簽的都是 15 到 20 年的長期合約，收益相當穩定。懷疑派則警告，技術不斷進步可能讓大型資料中心變得不那麼必要，而且這些設施建設成本驚人、耗電量巨大，風險正在累積。

資金出場的難題

投資人開始擔心另一個問題：這些華爾街巨頭最終要怎麼出場？私募股權的遊戲規則就是買進、養大、賣出，通常在 5 到 7 年內就要回收資金給投資人。但問題是，這些資料中心動輒價值數百億美元，市場上根本沒幾個買家吃得下這麼大的案子。

澳洲麥格理銀行資料中心投資部門主管 Karl Kuchel 表示，一旦私募股權公司尋求退出，是否會有買家購買這些龐大資料中心，仍是「一個未解的問題」。

儘管面臨挑戰，已有人找到獲利退場方式。QTS 創辦人 Williams 今年 3 月卸任執行長，根據離職協議，黑石將支付他 30 億美元。

這場華爾街史上最大規模的基礎設施投資賭注，究竟是抓住 AI 時代的黃金機會，還是即將破滅的泡沫，答案可能很快揭曉。